第(2/3)页 “这自然极是清苦。”文寻鹏不解何意,只是欠身答着。 “人可以过一天二天苦日子,但过二十年三十年苦日子,就算是铁打的人,也熬不住了。”苏子籍突然想起一個闻名的人,被称为奉献牺牲的典型,却熬不下去,假借工作自杀殉国,当叹着:“我可以保证,张岱已经熬不下去了,别人熬不下去,可以转行,不说当贪官,就当个平官,正官就可以。” “可张岱历年,以清正之名,得罪了多少人,全靠这铁打的清正金身立着,不说贪官,只要正常人情来往——敢受一文钱,一杯酒,就死无葬身之地——因此他这次,其实是有了死志。” “活不下去,也不想活了,就想故意殉职罢了,故此人不是可能闹事,是必会闹事。” 文寻鹏本看的透彻,却不想太孙更是透彻,听着侃侃而言,口气淡淡,句句诛心,陡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寒意。 太孙洞见如此,以后臣工,怕是日子难过了。 “人不惧死,奈何以死逼之?皇帝物色他到您身侧,又给了副钦差职份,细想实在是可怖可畏。” “太孙,这人不得不防。” “无事。” 苏子籍微笑:“再大的气节,也硬不过刀,张岱无才,却硬要以清直安身立命,这本是由他。” “熬不下去想死,要殉职在任上,孤也由他。” “只是,如果想自己事事都美,成就身前身后名,却牵连到孤,把孤炸上天,单是这心,就臭不可闻。” “忠君事君,是这样忠,这样事的么?” “孤的刀,最喜杀的就是这样的人。” 苏子籍幽然说道,口气冷冰冰,文寻鹏打了寒战,脸色不由煞白,勉强笑着:“自然,这种看似忠臣清臣,不但陷君王不义,甚至配合构陷,实是可杀,不但可杀,还要诛满门。” “诛满门就不必了!”苏子籍微笑转成苦笑,有点无奈,半晌才说:“毕竟他的家人,其实未必想要这清名,却一辈子过苦日子,本没有享他的福,又何受他的牵连呢?” “是,主公英明。”文寻鹏莫名有些冷,不想在这久呆,应着:“那臣,就去安排了。” “去吧!” 文寻鹏才去,在光线微暗的船舱,苏子籍正坐在靠椅上闭目养神,突然感觉到了轻微的拉力。 “咦?” 再一睁开眼,发现已不是身处于钦差大船的船舱之中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