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三 琐碎时光-《十年一品温如言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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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张若张少爷这几年日子不大好过。

    尤其是打陆家老爷子去世,言老爷子从美帝国主义归国之后。

    他便三天两头被自个儿老爹提着耳朵骂“识人不清,累及家人”。

    张若郁闷,当年你巴结陆老鬼巴结得恨不得给他蹭鞋,我只是按你的意思和陆流交好,谁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,这会儿翻脸全怪我身上了,又是什么道理?

    张参谋跳脚,我让你跟陆流交好,没让你跟言希对着干。

    张若咬阿玛尼袖口,想他一介纨绔,还龙阳……

    张参谋呸,你倒是不纨绔,把全套阿玛尼给老子扒下来!龙阳,兔崽子你看看人儿子几岁了,你呢,连温思尔的袖边儿都碰不着!

    张若的脸立刻垮了,有气无力,你饶了我吧,只要不是温思尔,我明天给你带个媳妇儿,明年让你抱孙子。

    张参谋横眉,张若你要是娶不到言家姑娘,成不了言家驸马,这辈子别说前途,不等我死,张家就到头儿了!

    言老看着重孙顶漂亮顶白嫩的小脸儿,要是饶了张家当年挑拨自己和孙子的那茬子事儿,才叫见了鬼。

    言老憋了一肚子火,就差没朝张氏父子狗血喷头了:“娘的!你才龙阳,你们全家都龙阳!”

    陆流一直休养生息,张家没了这座外援靠山,在老上司身边,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做人。

    张参谋想缓和两家关系,歪脑筋动到了一直没嫁人,脾气有些娇气的温思尔身上。

    如果张若娶了温思尔,张家言家结了亲家,不就……

    张参谋算盘打得好,全然不顾温思尔和张若见面的惨烈后果。每次,两人约会回家,张若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,西装上红一摊绿一摊,叫苦不迭。

    思尔虽是个硬气姑娘,也是个孝顺姑娘,温母见她年近三十不婚,早就急得坐不住了,看张家小子殷勤,相貌不差,家境还算富贵,就眼巴巴地盯着女儿。温思尔憋着一股气跟张若耗,却不大愿意拂逆母亲的意思。

    思尔本来想着,找云在撑一段时间,哪知这厮太精明,全不顾昔日胡混的情谊,立刻谈了个女朋友,爱得天崩地裂风生水起至死不渝,把云爸云妈喜得合不拢嘴,思尔很是无力,便作罢。

    温思莞则爱蹙眉,斯文翩翩佳少爷,却心事重重,看着思尔和张若,忽喜忽愁,到最后,变成了面无表情。

    他的女友其实也不大稳定,时有时无,水准忽高忽低,比中国足球还让温家老少忧心。

    外甥言小宝同志很悲伤地总结了:舅舅,终于,相舅妈相得麻木了,全天下的舅妈在他眼里一个样了……

    五岁的小宝有一句经典名言:我家的舅妈满天下……

    其实,要说愁吧,不光这帮配角,言先生最近也很愁。

    原因不大见得了人,说起来,也就是件小事。

    前些天,法国的edward不知道抽了什么风,闹着来中国分院视察工作,非要假公济私,让言太太陪着满b市转,美其名曰:遛遛。

    言先生却火了,遛你大爷!

    都多少年了,还色心不死呢美国佬。

    最后,一合计一咬牙,把画笔一撂,跟着妻子,走到哪儿贴到哪儿,比橡皮胶还黏人。

    这也本没什么,阿衡早就习惯了言希如此,只是夏天天太热,她月事迟迟不来,心中估摸大概也许是又有了,但因为还未确认,所以一直十分小心,就不大乐意言希跟个背后灵一样,到处冒冷气寒碜人,影响情绪。

    好好哄着,哄不回去,反而膏药一样黏得更紧,阿衡皱皱眉,只得把他推远一些。

    言希不明所以,自己明明温柔体贴多好一老公,怎么莫名其妙就遭嫌弃了?难道……

    他看看edward,醋意一阵阵地往上翻,牙咬得嘎嘣脆。

    edward看戏看得欢快,当医生的,看病人总比旁人清楚些。阿衡怎么了?他心里清楚,但是逗言希也挺好玩儿,就故意和阿衡相处得更融洽一些。

    他转转眼珠,说要去新开的游乐园玩玩,到地儿,什么新玩意儿都要试一试,和言希比一比,碰碰车三六十个角度演绎人生何处不相逢,把言希撞得眼发红。

    最后,edward不怀好意,说要坐过山车。阿衡本来婉言拒绝了,言希火气上来,哪能怕区区外国佬,拉着阿衡就要上车,阿衡甩了他的手,皱眉,说了一句:“胡闹。”

    大庭广众,他言希好歹大小还算一名人,不管是djyan还是新秀画家,总要些脸面,被老婆当众当作小孩子骂了,颇是尴尬。

    夫妇俩回到家,开始冷战,本来在客厅玩玩具的言小宝也很识趣,收拾完玩具背着包袱就到姥姥家了。哪知姥姥家一样可怕,舅舅姑姑也在冷战,不由唉声叹气起来。

    这个世界,大人真闹心。

    其实,说起冷战,言家的两只只有言希觉得自己在冷战,而温家的也只有温思尔在郁卒。

    言老爷子下棋时,看着老朋友一直嘀咕:“难道你们温家苗子要好一些?也不能啊……”

    温老倒很淡定:“一物降一物,各有各的命。”

    言老重重地摔棋子儿:“娘的,难道我下的崽儿就是为了让你家娃降的?呸,忒自恋!”

    回到家,言少不怀了好意,时时趁阿衡不在,戳戳孙子心口:“哟哟,阿衡别又是去找美国佬了吧,哟,我说言少,长得好看有什么用,媳妇儿都看不住。”

    言希本来在画画,心烦意乱,打电话给阿衡,哪晓得铃声从卧室传过来了——阿衡上班时忘了拿手机。

    最后,被爷爷幸灾乐祸了许久,敌不住了,拿着画夹,到光棍儿辛达夷家避难去了。

    结果,晚上也不见阿衡喊他回家,更是气闷,索性在辛家客房住下,权当离家出走了。

    第二日,清晨,言希的老上司,以前seti的总制作打了电话,说seti再过五天就满十年了,作为第一代且最红的dj,言希无论如何也要捧场,录制完这期怀旧版。

    言希没事干,心中抱着巴不得阿衡找不到自己,让她也好好苦恼纠结一番的心情,一口答应了。

    小宝还记得自个儿有个爹,眨巴着大眼睛,很好心地亲切慰问老父:“什么时候回家?爸爸爸爸我给你留了幼儿园吃剩的动物饼干,要不要抽空拨冗回家解决一下?”

    言希一听,好小子,原来在你心里你爹就剩这点儿清理垃圾的作用了,脸更黑,更不想回家了,全然忘了先前明明是他自个儿总是抢儿子的零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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