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溟胸口一闷,仿佛重温当时想要吐出一口老血的心情。 眼前风澹渊的脸,与女娃瞧不清面庞、但依旧明亮的眼重合在了一起。 原来,两人八字不合也不是这一世的事了。 这人……真是一如既往地气人。 南溟努力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,对风澹渊道:“昆仑钺应该不在山体里。” 风澹渊一听,慢慢收回了“沧海录”,朝南溟走去:“那在哪里?” 南溟说道:“神庙大祭司曾言,几千年来,巫神之力护佑北疆王都,想来天虞将其布在一处浊气不浓之地,可世间的浊气是会蔓延的,哪真有不浓之地?若要确保巫神之力不散,只有一个法子,不断清洗浊气。” 南溟指指雪,又指指冰凌:“昆仑钺的雪玉,将浊气凝成冰雪,再用天虞的巫神之力慢慢化去,而化去之时,雪玉神力又凝入巫神之力之中,如此循环往复,不论是几千年还是几万年,巫神之力都不会消散。” “所以,如果我没猜错,这里的冰、雪、树乃至天上的云,都是昆仑钺所化。” 风澹渊了然。 难怪,“沧海录”能感受到这里遍布各处的神力,却始终无法找到一处源头,原来并非找不到,而是处处皆是。 昆仑钺和天虞的巫神之力早就化成了虚空之物,缠绕于此。 他向南溟点了点头,表示知道该怎么做了。 “沧海录”如奔腾的巨浪向四面八方涌去,与瞬间散至发鸠山角角落落。 与此同时,他亦感受到了一股冷彻肌骨的寒意在空中飘荡。 风澹渊眉目一沉,“沧海录”呼啸着将这些仿佛能冻结一切的寒意包裹起来,一点点收紧。 寒意通过“沧海录”,渗入风澹渊的肌骨,好似无数把冰刀一点点剐他的骨头,无比地冷,无比地痛,他禁不住浑身颤抖。 这时,南溟大声道:“忍住!昆仑雪玉能洗涤人的经脉乃至五脏六腑,如此洗上几轮,‘沧海录’所吸纳的神力,你便能化为己有!” 南溟不说还好,一说风澹渊简直想骂人:那他也得有命洗啊!还洗上几轮,这第一轮他已经死去活来了好吗! “再用力些!昆仑钺已开始凝聚成形了!”南溟喊道。 风澹渊一张白脸已涨成赤色,他终于忍不住了:“你——闭嘴!” 他长眼睛了他看见了,他也不需要鼓励,他现在跟在刀山里翻滚没有差别,他不想听任何的废话。 南溟:“……”看在答应小羽不跟你吵架的份上,忍你这次。 不说就不说,他还省点口水。 一把形似斧子,但比斧子大上数倍的长兵在空中出现。 风澹渊一咬牙,“沧海录”一重接着一重涌出。正如南溟所言,“沧海录”所吸噬的雪玉神力,也一次又一次地清洗他的经脉和五脏六腑。 那种酸爽……风澹渊只觉得魂魄出窍升天也莫过于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