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骂太子的,问案情的,东拉西扯的,完全就是一场大戏。 徐简没有站出去,只立在队列里,观察着这一位位的状况,更多的心思落到了李渡身上。 晋王爷站在前列,神色严肃。 龙椅之上,圣上一手支着扶手,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众人。 他没有打断任何一人的慷慨激昂,无论有多么滔滔不绝,他都听着。 他要从这些话语里,仔细去分辨背后的用意。 平心而论,听别人这么骂儿子,还是他最看重的儿子,着实不是什么好滋味。 他知道邵儿该骂。 行事混乱、去永济宫见李浚、被人谋划了个全套却连一点儿线索都没发现,无论哪一条都该骂。 但有些骂词,显然是没事找事。 几乎都在翻旧账,翻邵儿小时候一些儿童顽劣的账。 什么不听话爬树、连累几个宫人摔了;什么待底下人苛刻、骂哭了两个宫女…… 这种旧账,搁在寻常人家夫妻拌嘴上,都极其没意思、不解决问题,偏这一个个朝堂上沉浸多年的老官员,现在正乐此不疲、侃侃而谈。 圣上的视线从他们的脸上一一掠过。 邵儿的错事不少,也就是没有传扬开。 若知道徐简腿伤的缘由,以及谢恩宴贡酒的事,这会儿骂得还有理有据、很像那么一回事。 可他们不知道,他们只能翻那些不痛不痒的,以至于私心重得都冒烟了。 圣上不畏惧那些私心。 他从争斗中登上大位,也知道争斗会持续不休。 前几年,邵儿年纪小些,他其他的儿子也年幼,争斗便不明显。 如今,邵儿跌了个狠的,全冒出来。 “那依诸位卿家之见,”圣上突然开了口,“朕该如何呢?” 没有怒意,语调平和,似乎只是一句平常的询问,但绕在金銮殿里,莫名就让人打了个寒颤。 底下那一个个的,顿时歇了火。 谁也不肯去当出头鸟,左看右看地,最后就是一个结论——先把案子查明白。 单慎一口气梗在嗓子眼里。 饶是知道就是这么一个状况,但憋得慌,实在憋得慌。 要他说,太子殿下无疑不是什么好东西,可他不能提贡酒;刘迅更不是个东西,可他也不能说绑人;背后把这两人算一块的那个,心思贼凶,他很想提一提,可他没有线索。 他还能怎么办呢? 他站出来,抹了一把汗:“臣自当尽力、尽力……” 万塘看在眼里,心想着,等下必须掘地三尺了。 曹公公喊了退朝。 圣上起身,大步走下来,直直出了金銮殿,留下众位官员大眼瞪小眼。 徐简看向李渡。 晋王爷背着手,贤王与他一道,两人一面交谈,一面离开。 单慎与万塘说着话,顺着徐简的视线看了眼,而后低声问他:“国公爷想找晋王爷问问?” “是想去一趟晋王府,”徐简答道,“太子离开顺天府,先去了晋王府中,即便王爷不知内情,按照查案的步骤,也得走一趟。” 单慎点头:“昨日没顾上,等下我跟国公爷一块去。” “那就请单大人等一等,”徐简轻声道,“我想先和圣上说说。” 御书房。 曹公公听说徐简来了,便出来迎他。 徐简指了指眼下:“曹公公也没歇好?” 曹公公苦笑。 太子殿下出状况,圣上情绪不好,睡得也差,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,又有哪个不提心吊胆的? “国公爷过来,是不是案子有什么内情进展?”曹公公压着声,往身后看了一眼,“圣上很关心。” 徐简叹道:“不好查,只是我有一些想法。” 曹公公对徐简还是挺放心的,闻言只叮嘱了两句,便引他进去。 圣上已经换了常服,坐在大案后头。 徐简恭谨问安,而后依言落座。 曹公公上了茶水,便退了其他人手,留个心腹守在外间,自己独自在御前伺候。 “说吧,”在御书房里,圣上的声音不似在金銮殿一般紧绷着,他放松下来,疲态尽显,“都是些什么想法。” “昨日随单大人去东宫,问了太子一些状况,”徐简正襟危坐,“臣听着,殿下很是后悔与懊恼,言辞恳切。” 圣上微微挑眉。 在听了一清早的骂声之后,徐简这个开口,十分的与众不同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