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那黑漆漆的妖兽血口,也不过尔尔。 她只是一个闺中小丫头。 她所认知的困难,亦不过是大哥不肯与家里走得近、哥哥原来隐瞒了她和母亲那么多事。 短短一晚上,翻天覆地。 沉重的未来在她的面前泼洒开来,而她除了随波逐流地往前走,根本无能为力。 厅内,徐简看着蹲坐着的刘娉,没有给予她任何安慰。 看透想透,就会带来痛苦。 刘娉得靠自己挺过来。 而且,刘娉看着柔弱、没什么主见,但她有她的韧性。 从前,徐缈疯魔,刘娉要应对婆家,又要回娘家陪伴,整个人一样浑浑噩噩的,但她勉强扛住了。 这一次,她也必须扛住。 下一瞬,徐简就见刘娉站了起来,因为徐缈回来了。 刘娉跌跌撞撞着,扑到了徐缈的怀里。 抱着母亲,刘娉眼泪直流。 她不是全然无能为力。 有一件事,她能做,也只有她能做。 安慰母亲。 正如大哥说的那样,陪伴与宽解。 她们是母女,血亲相争时,唯有她们两个,所有的感情是一致的。 因为每一个都是她们的亲人。 徐缈一手抱着刘娉,另一手替她擦拭眼泪。 她道:“吓着你了吗?” “还好,”刘娉哽咽着,“我只知道,您护着我,大哥也护着我。” 徐缈还想和女儿说些什么,只见前头光影变换。 那道透出厅内灯光的门被什么遮了一下,廊下倏地暗了下来,她不由抬头看去,就见门边站着一人。 是阿简。 阿简个头高,几乎挡住了所有的光。 他就站在那儿,静静看着她们。 徐缈的眼睛又湿了。 暮春的夜风吹在她身上,却凉得让她打颤。 记忆里,她与阿简之间没有多少温馨画面,如她抱着阿娉这样的场景也几乎寻不出来。 父亲在世时,她每次来探望阿简都不太顺利。 用父亲的话说,阿简是男子,将来要扛起整个国公府,他必须要坚毅、果敢,而不是一味贪恋母亲的关爱。 徐缈争不过父亲。 再后来,随着迅儿和阿娉降生,她很是忙碌。 这一双儿女,幼时都不好带,尤其是阿娉,夜哭不断。 她不放心交给奶娘,常常亲力亲为,以至于累得缓不过劲。 等他们长到能脱开手了,阿简亦已经无需“一位母亲”时时照顾了。 她错过了他最需要母亲的那几年。 直到阿简八岁那年,父亲操练兵士不在京中,阿简突发重病。 国公府里吓得手忙脚乱,管事来寻她,她赶紧来了,日夜不眠地守在病榻前。 那也是自阿简离开她后,她仅有过的抱着他、安抚他的机会。 身为母亲,她亏欠阿简的太多太多了。 回忆起从前事,徐缈深吸了一口气。 倘若山雨倾盆,她还舍得再一次放开阿简吗? 刘娉哭了好一会儿,才平复了情绪。 徐简重新请两人进到花厅,又让人打了水来。 夏嬷嬷来伺候她们净面。 她一直在偏厅坐着,并不知道这里状况,夫人先前更衣去,她想跟着,夫人也没让。 以至于,她此时吃不准这三人究竟谈成了一个什么样子。 倒是辅国公,依旧淡淡的,情绪内敛着。 “时候不早了,”徐简道,“等下送你们回去。” “离得近,让底下人送就是了,你别辛苦这一趟了,”徐缈摇了摇头,“外头水气重,我看着半夜大抵要下雨了。” “不打紧。”徐简道。 徐缈却很坚持:“父亲那一身伤病,每逢雨天就不舒坦。你还年轻,现在觉得能忍受,等你到了他那般年纪就知道苦了。到时候,你站不起身来,苦的不还是郡主吗?” 徐简垂了垂眼。 他难得在徐缈跟前语塞。 关于这一点,他想,徐缈与林云嫣应该很有话讲。 一想到林云嫣那横眉一竖的样子,徐简没忍住呵地笑了声。 徐缈看在眼里。 这是今晚上,她在阿简身上看到的唯一一个打心眼里冒出来的笑容。 她是过来人,她知道喜欢一个人的心境,那种欢喜是藏不住的。 看来,阿简真的很喜欢郡主。 一如那日她在郡主身上看到的情谊。 两情相悦。 多好啊。 第(2/3)页